第(1/3)页 离开北熊国那片仿佛被天神啃噬后留下的、直径千公里的巨大天坑,苏铭的身影没有片刻停歇,如同掠过大陆板块的幽灵,沿着北熊国西部蜿蜒的边界,在欧洲大陆那破碎的上空逡巡、审视。 曾经的欧罗巴,汇聚了人类文明数千年的艺术、哲学、战争与荣耀,如今映入苏铭【SSS级通天之眼】的,却只剩下一片被灰绿色苔藓、疯狂滋生的变异藤蔓以及岁月尘埃覆盖的断壁残垣。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。他看到了倾塌的埃菲尔铁塔,锈蚀的钢铁骨架扭曲着刺向灰蒙蒙的天空,如同巨兽的尸骸;看到了罗马斗兽场那宏伟的圆形外墙爬满了暗红色的诡异菌斑,观众席上游荡的不再是欢呼的市民,而是衣着破烂、发出无意识嘶吼的丧尸;看到了曾经车水马龙的香榭丽舍大街,如今被瓦砾阻塞,只有零星的、肢体残缺的丧尸在废弃的豪华轿车间蹒跚。 所谓的“日不落帝国”早已在末世的潮水中彻底沉沦,再尖端的科技武器,在丧尸病毒那不讲道理、催生无限进化潜力的特性面前,以及尸潮那纯粹以数量形成的、令人绝望的“质变”面前,也显得苍白而无力。整个欧洲大陆,或许是因为初期人口密集导致的病毒爆发速度过快,以及各国各自为战、缺乏有效协同,竟然只勉强在阿尔卑斯山脉那险峻的雪线与深谷中,孕育出了一只丧尸皇。 这只尸皇藏匿于一座被冰封的古老城堡深处,实力尚可,拥有SSS级天赋【钢铁化】,能将自身骨骼、利爪乃至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岩石、冰雪瞬间转化为某种坚不可摧的奇异合金,防御力惊人,攻击也带着金属的沉重与锋锐。但在苏铭和他麾下如今已扩充至九尊的尸皇军团(新增北熊国三皇)的绝对力量围剿下,它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。过程毫无悬念,甚至未能掀起太大的波澜,灵魂烙印落下,欧洲尸皇带着不甘的嘶吼匍匐臣服,顺便为苏铭那已然庞大到令人窒息的亡灵大军,再添了约一亿数量的、各种族混杂的欧洲丧尸,以及从各个隐蔽地下掩体、古老地窖中搜刮出的、总数约两三万的、大多面黄肌瘦、眼神麻木的幸存者劳动力。 苏铭的目光随即毫无留恋地投向了浩瀚的大西洋彼岸,那片在旧时代被称为“新大陆”与“上帝眷顾之地”的美洲。 然而,这里的情况,与他之前所见的、或多或少还保留着一定集体主义或强权统治痕迹的东亚、北熊国乃至残破的欧洲都截然不同。北美与南美两大国,在末世前便是“自由”、“个人主义”旗帜最为鲜明的国度。末世降临后,这种对“自由”近乎偏执的极端渴望,演变成了一种对任何形式“强权”、“秩序”和“约束”的天然排斥与恐惧。 据苏铭从一些残存信息和精神碎片中捕捉到的片段,末世初期,这片土地上并非没有诞生过惊才绝艳的强者。一位天赋异禀、实力在短短数月内便迅速攀升至SS级的进化者,曾凭借其强大的个人魅力和力量,试图整合分散的幸存者势力,建立统一的防御阵线和资源分配秩序,以期对抗日益猖獗的尸潮。 然而,他的努力却遭到了无数信奉“绝对自由”、恐惧“独裁”再临的幸存者势力的联合抵制。各种谣言四起,指责他企图建立“奴隶帝国”,剥夺个人的“神圣权利”。最终,在一次由多个大型幸存者基地联合发起的、规模空前的叛乱中,这位本可能带领美洲走向不同未来的强者,被自己意图保护的人们合力围杀,喋血街头。自此,任何试图建立统一秩序、集中力量的行为,都会被立刻打上“暴政”的标签,遭到群起而攻之。 结果便是,广袤富饶、资源充足的美洲大陆,彻底失去了凝聚核心力量、形成有效抵抗的机会。当大陆深处,依托着复杂的地理环境和庞大的人口基数(尤其是南美雨林和北美都市群),相继诞生出四只强大的丧尸皇时,幸存的人类势力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,只能如同一盘散沙,被尸潮驱赶着,在东海岸的废弃港口、西海岸的狭长山谷、五大湖区星罗棋布的岛屿、亚马逊雨林那危机四伏的深处等各个角落东躲西藏,苟延残喘,为了有限的资源甚至互相倾轧。 苏铭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风,扫过这片大陆,轻易地“听”到了许多幸存者据点内,那些即使衣衫褴褛、食不果腹、朝不保夕的人们,依旧在摇曳的篝火旁,激动地、带着某种殉道者般的狂热宣扬着: “看看我们!虽然每一天都在丧尸的獠牙下担惊受怕,食物匮乏得需要为一块过期罐头搏命,疾病和死亡如影随形,但至少……我们的灵魂是自由的!我们没有向任何强权低头!我们没有失去选择的权利——哪怕这选择只是今天该躲在哪片废墟里等死!” 听到这些充斥着自我感动与逻辑闭环的言论,悬浮于云层之上的苏铭,只觉得一阵无言以对的可笑与荒谬。用朝不保夕的生存和整个种族延续的可能性为代价,去换取一个在绝对力量面前虚无缥缈、一戳即破的“自由”概念?在他看来,这简直是蠢到了极致,是弱者用来自我安慰、逃避残酷现实的麻醉剂。没有力量守护的自由,不过是野兽爪牙下的肥肉,连呻吟的权利都没有。 第(1/3)页